【ES / 凛泉】平行線

說好的正經向玻璃渣。

字數炸得很開心本來想拆成兩篇不過斷在哪邊都很奇怪還是整篇發吧。

任性的想寫寫自己眼中的他們,如果有解讀跟我一樣的太太的話我會很開心的? XD

寫完覺得自己可能有陣子寫不出東西,畢竟一口氣把自己的想法跟解釋都整理在一起了,有機會的話我們1102再見 😂 

不過要陪我聊天給我靈感大歡迎(欸


注意事項:

有輕微活動劇情捏他、私設以及情節捏造,OK的話再往下,感謝配合 :)

p.s. 弱智如我忘記提醒要看過日服劇情比較看得懂了抱歉,有疑問請洽Starmine及體育祭2 (頂鍋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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瀬名泉曾經看過朔間凛月彈鋼琴的模樣。

為了繳交給學生會的live申請而在學校留到傍晚,接著在離開的途中經過音樂教室,被裡面傳來的旋律吸引而佇足。

走近那扇半掩的門扉,教室內朔間凛月端坐在鋼琴前,嘴邊掛著淺淺的微笑專注在演奏之中。皎潔的月光自窗口灑入,落在朔間凛月躍動的指尖與黑白相間的琴鍵之間,難得沒帶著睡意的側臉在銀白色的光芒照耀下輪廓顯得柔和而夢幻,彷彿不存在於同一個時間軸上。

 

很美。

這是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

沒有參雜其他任何情感,純粹對美麗事物的本能感受。

 

朔間凛月笑得十分溫柔,那是完全沉浸在音符所構築的世界中才會自然而然展露的笑容,也是瀬名泉所認識的朔間凛月不會有的笑容。

或者更正確來說,那是「在瀬名泉面前的朔間凛月」不會有的笑容。

 

其實朔間凛月並沒有像一般人想像中那麼好親近,如果說瀬名泉是用惡毒冰冷的言語來趕走不感興趣的人,那朔間凛月就是用笑容來保持距離的專家,在甜美的笑容背後永遠看不出朔間凛月真正的想法。

能夠跨過朔間凛月劃在自己身邊那條分隔線的對象少之又少,對朔間凛月來說,那樣的存在是可以放心撒嬌、無條件依賴的對象,至於線外的傢伙,熟的還可以維持一定的交流,不熟甚至討人厭的,就等著被朔間凛月各種惡言相向或是視若無睹。

某方面來說他和瀬名泉很類似,好惡分明,但已經在模特圈待過一陣子的瀬名泉知道有些人招惹不起,在做人處事上還是得為自己保留一點退路,而朔間凛月就是徹底的率直,討厭的傢伙說什麼也不會低頭去討好。

 

從沒見過有人與夜色如此相襯,沐浴在月光下的朔間凛月完全就是屬於夜晚的一份子,與瀬名泉這類活在白天的人們像兩條平行線一樣不會有任何交集。

 

要是能夠讓時間停在這畫面該多好。

自己一定是瘋了吧,他想。

 

那大概是瀬名泉第一次意識到朔間凛月的存在。

 

瀬名泉對朔間凛月最早的印象無非就是一直睡覺又漫不經心,不過在必要的時候朔間凛月很可靠這點也是無庸置疑。只可惜瀬名泉把全部的心力都放在遊木真及月永雷歐身上、頂多再分出一塊給Knights,剩下的人事物還沒有重要到值得特別提起。

 

他並不清楚朔間凛月來當偶像的理由,但遇到陽光就虛弱到風一吹就快倒下的朔間凛月居然會有這麼開心的時候,自認識朔間凛月以來還是頭一次看到。

 

然而他還來不及對朔間凛月改觀,隔天見到的朔間凛月已經恢復平常的懶散模樣。

打開攝影棚的大門就看到朔間凛月又在棉被團裡睡得昏天暗地,瀬名泉有些無奈地嘆著氣放下手上的學生包,打算將朔間凛月叫醒。

 

「喂,熊君,快起來。」

瀬名泉呼喚的同時拍了拍朔間凛月的肩膀,但朔間凛月只是皺起眉頭表示不滿,絲毫沒有睜眼的意思。

果然這才是自己認識的朔間凛月吧,昨天的一切一定都是幻覺。

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挑起了對朔間凛月的一點好奇,瀬名泉不自覺地盯著朔間凛月的睡臉打量。憑良心來說朔間凛月的臉長得算標緻,雖然差遊木真很大一截看久倒還挺順眼,尤其那雙專注時的暗紅色眼瞳、彷彿有能蠱惑人心的力量。

腦海裡又回想起昨晚朔間凛月彈琴的模樣,瀬名泉的視線落到朔間凛月擱在枕邊的手上。

 

細長又骨節分明的手指,指甲也修剪得整齊,標準的彈琴的人才會有的手。

等回過神的時候瀬名泉已經伸出手輕輕地疊到朔間凛月手上比較。

明明手掌差不多大,朔間凛月的手指感覺卻長了一些,果然會彈琴的人手比較大這個傳言不是空穴來風吧,瀬名泉默默地想著。

 

「......小瀬你在幹嘛?」

「沒什麼。」沒想到朔間凛月這麼湊巧地挑在這時間醒來,與偷襲沒兩樣的行為被對方逮個正著,瀬名泉故作鎮定,不著痕跡地收回手,「只是聽說彈鋼琴的人手比較大,沒想到是真的。」

「欸?小瀬怎麼知道我會彈琴?」

「很久以前聽王那個傢伙說的。」

「喔、對呢。」

 

朔間凛月似乎接受了瀬名泉隨便講的藉口沒有起疑,打個哈欠後朔間凛月坐起身,慢吞吞地將棉被推到一旁。

本來瀬名泉還以為朔間凛月會將棉被拉起來折好,沒想到朔間凛月卻把手伸到他的面前,理所當然地張開手掌。

 

「......幹嘛?」

「小瀬不是想比看誰的手大嗎?這樣比才準確吧。」

 

如果是平常的瀬名泉一定立刻拒絕,但自己提起的話題這種時候拒絕反而顯得可疑,瀬名泉在心裡掙扎一會,最後還是乖乖地將手掌貼上朔間凛月的。

果不其然,朔間凛月的手指的確如剛剛預估的比瀬名泉長了一些。

朔間凛月帶點得意的淺笑看起來莫名令人火大,可是比起不滿的情緒,從掌心傳來另個人的體溫才是讓瀬名泉感到不自在的罪魁禍首。

注意到自己的臉頰隱約有燥熱的跡象,瀬名泉隨便喊了句「不過是隻熊居然這麼囂張」就急忙收回手,放任朔間凛月把他的反應歸類為惱羞成怒。

 

 

 

 

 


其實朔間凛月那時候並沒有漏看瀬名泉說謊時發紅的耳根。

明明表情和細微的肢體語言都藏不住真正的想法瀬名泉卻偏要嘴硬,像隻被踩到尾巴的貓咪不滿地伸出爪子抗議,每次捉弄瀬名泉得到的反應都讓朔間凛月感到樂此不疲。

 

太有趣了、甚至有點可愛,簡直像在逗弄真正的貓。

相較於整天玩弄某隻柯基的朔間零,朔間凛月儼然是貓派的一員,乍看之下和瀬名泉是建立在欺負與被欺負卻還手不能的食物鏈關係,實際上朔間凛月比誰都清楚那隻灰色貓咪的性格。

 

雖然平時總會嚷著「不要靠近我很煩人啊」之類的話然後推開朔間凛月,可是當沒有其他人在場,又或者是朔間凛月真的疲憊到連眼皮都快睜不開的時候,瀬名泉並不會這麼做。

這大概是瀬名泉特有的溫柔方式,不明顯、但細心去觀察的話確實存在著,只要不去戳破讓瀬名泉感到害臊那就能名正言順地享受身為同團夥伴才有的特殊待遇。

 

說穿了瀬名泉就跟他本人最喜歡吃的蝦一樣,用堅硬的外殼包裹住柔軟的內在,去掉外層堅硬的防護,暴露出來的就是最脆弱、毫無防備的內裡。

越是對自己有自信的人自我要求也越高,因為一旦失敗,前來嘲笑自己的就是過去所有被自己瞧不起的人。

在這樣的壓力下失去了月永雷歐這個心靈寄託的瀬名泉明顯崩潰了,一直待在瀬名泉身旁的朔間凛月看得很清楚,只是他選擇不去拆穿。

明明只要光明正大地將Trickstar打敗,那瀬名泉想保護的遊木真就不會因為和fine正面交鋒而被摧毀,然而失控的瀬名泉不知為何卻選擇最糟糕的做法,和遊木真硬碰硬的下場是把穩操勝算的勝利拱手送人,連帶瀬名泉苦苦守護的Knights差點一起陪葬。

 

難過的話哭出來不就好了嗎?

最珍視、最喜歡的兩人都離自己而去的瀬名泉早陷入孤立無援的局面,但在高傲的性格使然之下瀬名泉寧願徒勞地掙扎也不肯向朔間凛月求救。

就算是平常以玩弄瀬名泉為樂趣的朔間凛月也不會無情到去取笑已經遍體麟傷的同伴,只可惜瀬名泉並沒有意識到這點。

 

朔間凛月曾想過,如果自己出面阻止,瀬名泉是不是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但他能以什麼身分出面?

他不是瀬名泉專屬的騎士,而是和瀬名泉一起效忠『王』的騎士,既然如此他就只能默默地在一旁,用他自己的方法保護自己的『同伴』。

所以在看到遊木真為了和瀬名泉之間的因緣感到困擾時他出面了,用著在旁觀人眼裡看來與扮黑臉沒兩樣的偏頗方法。

 

就算很清楚瀬名泉發現後一定會生氣,但在王不在的期間,如果能讓瀬名泉和遊木真之間停滯不前的關係有點進展對瀬名泉來說也能喘口氣吧?

說到底瀬名泉的身邊就只剩他能擔任這樣的角色了,同時看見瀬名泉對月永雷歐的憧憬以及對遊木真的執著的也只有他朔間凛月一個人了。

 

 

 

 

 

 

睡不著。

時鐘的短針已經指向12,精神卻好到能出外散步、甚至慢跑個幾圈大概都沒問題,數到第八千九百八十三隻羊還是精神奕奕的瀬名泉在黑暗中摸索著打開床頭燈,困擾地坐起身。

隔壁的床舖空蕩蕩的,已經當慣夜貓族的室友不知道跑去哪裡遛達,連個講話的對象都沒有瀬名泉只好拿起遙控器,打算看看有沒有什麼電視節目可以打發時間。

 

在Starmine結束之後突然收到疑似月永雷歐出沒的情報,瀬名泉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附近小型live的邀請。

原本因為時間緊湊瀬名泉和鳴上嵐討論後是打算拒絕掉的,突然改變心意不免讓鳴上嵐起疑,幸好已經猜到瀬名泉真正目的的朔間凛月幫忙找了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掩飾,於是一夥人在和做為製作人的轉學生以及前來看護監督的椚老師打過招呼後就卸了妝,直接前往提出委託的主辦人已經預約好的飯店休息。

 

也只有一直跟瀬名泉和月永雷歐待在一起、一同經歷過最熱血激昂時期的朔間凛月能夠這麼輕易地看穿瀬名泉的想法了。

雖然一起渡過被瀬名泉稱為「青春」的時光,但事實上瀬名泉跟朔間凛月並沒有大家想像的那麼熟稔,與朔間凛月的互動幾乎是建立在月永雷歐身上,大概就是維持著一個在局外人看起來很友好、在當事人眼中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的安全距離。

這次臨時外宿的房間分配本來瀬名泉的室友並不是朔間凛月,而是跟他一樣有著睡前護膚習慣的鳴上嵐,但在時差作祟下生理時鐘已經換成別國作息的瀬名泉根本不可能和鳴上嵐一起為了美容早睡早起,於是他被毫不留情地扔來和作息跟現在的他最接近的朔間凛月一間房。

 

「我說小瀬,你半夜不睡覺在看什麼啊?」

 

房裡突然響起另一人的熟悉嗓音,瀬名泉拉回思緒看向被打開的房門口,直到剛才還下落不明的朔間凛月手上拿著一罐已經打開的碳酸飲料走進來,臉上的表情有些驚訝又帶了點玩味。順著朔間凛月的視線看過去,電視螢幕上赤裸的一男一女正在上演激烈的愛情動作片,煽情放浪的呻吟在寧靜的深夜聽起來格外清晰。

 

我操。

發現自己恍神轉到奇怪的頻道瀬名泉差點飆出髒話,急忙抓起遙控器手忙腳亂地換台,「我是在想事情不小心轉到的,你不要亂講!」

「欸、別換台嘛,不是挺有趣的嗎?」朔間凛月慢吞吞地踱步回自己的床邊坐下,穿著拖鞋的雙腳還踩在飯店的木質地板上,仰頭又灌入一口碳酸飲料,「反正再幾個月就十八歲了,先見習一下也沒關係吧?」

「你居然會想看這種東西?!你自己慢慢看吧我要睡了!」朔間凛月神色自若的模樣簡直讓瀬名泉看傻了眼,回想起剛剛螢幕上肢體交纏的畫面瀬名泉羞恥到連耳根都紅了,一把將遙控扔到朔間凛月身旁,瀬名泉拉起棉被就打算躲進去來個眼不見為淨。

只可惜,朔間凛月顯然不會輕易放過捉弄他的機會。

「小瀬沒興趣嗎?sex什麼的。」

又是一記直球扔過來讓瀬名泉連躲都沒得躲,在這種時候裝睡顯得太過愚蠢,瀬名泉只得拉開蓋住頭部的棉被不滿地抗議:「哈?你突然在沒頭沒腦的說些什麼?」

「難道小瀬都不會有生理需求?」

果然還是該裝睡的。

這次瀬名泉真的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應付朔間凛月了。

朔間凛月丟過來的問題一個比一個辛辣,瀬名泉甚至有一瞬間懷疑朔間凛月喝的會不會其實不是碳酸飲料而是酒,不過鋁罐上的LOGO怎麼看都是再普通不過的碳酸飲料品牌,朔間凛月白淨的臉頰及清澈的眼神看起來也不像喝醉。

見瀬名泉遲遲沒有回答,朔間凛月乾脆放下手中的飲料罐,起身幾步路程就直接跨上屬於瀬名泉的那張床。瀬名泉只來得及感受到柔軟的床舖因承受另一人的體重而下陷,抬眼朔間凛月已經俐落地壓上他,將他困在床舖與朔間凛月的身體之間。

 

「吶、要試試看嗎?對象是小瀬的話,我或許可以喔?」

 

朔間凛月溫熱的氣息呼在瀬名泉緊抿的嘴唇上,夾雜著一點碳酸飲料的淡淡萊姆味,瀬名泉突然開始痛恨自己為什麼要拿著遙控器發呆轉到亂七八糟的頻道把氣氛給搞到這麼曖昧。

深夜的旅館、青春期對性充滿好奇的男高中生、色情片,集合所有狗血腳本最喜歡的元素,接下來不發生什麼好像都說不過去。

要是朔間凛月喝的是酒搞不好他還能說服自己縱容朔間凛月,但在兩個人都清醒的狀況下瀬名泉說什麼都不可能放任自己沉淪到朔間凛月佈的局裡,最後他只能吐出一個一點說服力也沒有的藉口。

 

「......這種事應該和喜歡的人才對吧?」

 

說出口的瞬間朔間凛月瞪大了紅寶石似的雙眼,似乎對瀬名泉的回答感到難以置信,就連瀬名泉也被自己狗急跳牆講出來的話給嚇到不知該如何收場,尷尬的沉默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朔間凛月才默默地從瀬名泉身上離開,窩回自己的床上。

 

「沒想到小瀬比我想的還純情呢?」

「你什麼意思啊你!誰像你那麼沒節操!」

「嗚嗚小瀬好過份居然罵我!」

 

最後總算逃過一劫,但回來之後瀬名泉注意到他和朔間凛月之間的距離似乎增加了。

朔間凛月做得並不明顯,大概就是惡整程度及不必要的肢體碰觸都大幅銳減,簡直像要刻意疏遠,而且除了總是縱容朔間凛月的當事人瀬名泉以外都看不出那細微的差異。

果然是耍人的專家啊,闖入別人的地盤之後又乾淨俐落地抽身離開,不留一點痕跡。

 

 

 

 

 

 

該來的還是會來、躲也躲不掉的。

這是體育祭時朔間凛月看到遊木真和瀬名泉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唯一想法。

 

在Starmine那一番犀利的對話之後遊木真出乎意料地沒有向朔間凛月釋出敵意,依然是平常那副溫和的模樣,這點讓朔間凛月有些意外。

好像稍微能理解瀬名泉為何把遊木真稱為天使、衣更真緒又為什麼那麼重視和Trickstar每個夥伴之間的情誼,但現在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瀬名泉一知道朔間凛月和遊木真私下有過交流銳利的視線就沒離開過朔間凛月。

毫不意外地,在所有比賽項目都結束之後,打算溜之大吉的朔間凛月被瀬名泉給逮個正著。

奇怪了,明明刻意挑平常不會走的路線離開為什麼還是可以撞見雙手環胸等得十分不耐煩的瀬名泉?

朔間凛月無力地垂下肩膀,不知該主動自首減刑還是轉身逃跑,而瀬名泉顯然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一個箭步上前就牢牢抓住朔間凛月的手腕,強迫朔間凛月直視自己的臉。

「你可終於出現了啊?說清楚、你這傢伙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對遊君說了什麼?」

瀬名泉的口氣聽起來非常不滿,大概只要聽到對遊木真不利的回答就會立刻翻臉,朔間凛月困擾地撓著後腦,最後只得給出一個模糊的回答:「也沒什麼......只是提醒他想清楚才不會傷害小瀬罷了。」

「哈?」瀬名泉瞪大眼:「誰准你擅自解釋遊君的想法了,超煩人的啊?而且遊君哪裡傷害我了遊君本身就是治癒般的存在——話說回來,我們不是需要你替我出面的關係吧?」

 

是啊、在Starmine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和遊木真在舞台上一起表演的瀬名泉臉上的笑容多麼的耀眼,和依存在黑暗之下的他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那樣的笑容是他沒辦法帶給瀬名泉的。

所以這樣就好了。

不用解釋、也不需要被理解,這樣的安全距離是最好的。

 

「……嗯,是我越線了抱歉,之後我不會再干涉小瀬和遊君的事,所以可以放開我了嗎小瀬?」

「我不是說過了只有我可以那樣叫遊君嗎!」

「啊啊啊小瀬好囉嗦跟老媽子一樣,我已經累了想找地方睡覺拜託饒了我吧?乖喔,去那邊找遊君玩好不好?」

「你說誰是老媽子?!而且你那是什麼哄小孩的語氣啊混帳熊君!」

 

 

 

 

 

 

其實在質問朔間凛月之前瀬名泉已經向遊木真詢問過事情的真相。

遊木真靦腆地說著「我知道凛月君沒有惡意、他只是替朋友著想才會那樣說」的時候胸口緊繃得好像喘不過氣。

是因為被朔間凛月重視而喜悅、又或者因為其他原因而難受,如果朔間凛月願意的話,已經劃下的那條分界是可以輕易跨過的吧?

然而最後的結局是拉開的距離依然沒有縮短,而且曾經面臨差點解散窘境的Knights很快地迎來月永雷歐的回歸。

 

所以說那時候特地去找朔間凛月的自己又是在期盼些什麼呢?

重生的Knights、團員之間逐漸變融洽的關係,眼下只要專注在繼續提升Knights低迷了一陣子的名聲就好了吧?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攝影棚門口,瀬名泉取下還在播放著Knights下次live新曲的耳機,正要伸手打開門,鳴上嵐高亢的聲音卻先從隔音不怎麼好的門縫傳了出來,而回答鳴上嵐的,則是朔間凛月帶著倦意的柔軟嗓音。

 

「說起來,小凛月雖然常和王撒嬌,但好像沒看過小凛月和小泉撒嬌呢?」

「欸……」

「怎麼了,莫非你們兩個吵架了嗎?」

「沒有喔,只是沒必要罷了,而且小瀬的話……嗯,太麻煩了。」

 

什麼啊、真令人火大。

在門外將對話聽得清清楚楚的瀬名泉不自覺皺起眉頭。

 

說巧不巧,朔間凛月不知道是想逃避鳴上嵐的追問還是真的水喝多了,突然說想上廁所接著沒幾秒就打開門,和來不及迴避的瀬名泉撞個正著。

瀬名泉尷尬得不知該如何反應,反而是朔間凛月先咧嘴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彷彿早已預料到瀬名泉站在門外。

「我說小瀬、偷聽是不好的行為喔?」

「我才沒有偷聽,攝影棚的隔音本來就不好。」

「好吧也是。」

朔間凛月似乎沒有要繼續挖苦瀬名泉的意思,聳聳肩乾脆地轉過身就要離開,等瀬名泉察覺的時候,已經朝著朔間凛月的背影喊出聲:「總是擅自闖進別人地盤卻不准別人靠近自己,不覺得自己很狡猾?」

 

「……怎麼,小瀬想過來我的世界嗎?」

 

瀬名泉第一次覺得朔間凛月的笑容很刺眼。

 

 

 

 

 

 

結果到頭來那次在旅館居然是和朔間凛月相處三年以來最接近的一次,瀬名泉回想起來感到莫名地諷刺。

 

畢業典禮結束之後被鳴上嵐拉著他和月永雷歐一起拍了數不清的照片,在離別的氛圍影響之下連Knights的小末子也在月永雷歐笑著說出「Knights就交給你們了」的時候紅了鼻頭,模樣看起來好不可憐。

說起來一整天都沒看到朔間凛月的影子,估計又躲到哪個角落去睡覺了吧。

瀬名泉並不是一個感性的人,但在滿天飛舞的櫻花花瓣之下還是被渲染了一點不捨的情緒,瀬名泉決定在離校之前回校舍逛個一趟——抱著一點或許能夠湊巧碰上朔間凛月的期望。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已經能輕易推斷出朔間凛月的行蹤,瀬名泉直覺就是往之前遇過朔間凛月的音樂教室前進。

果然那個有著一頭柔軟黑髮的人正靠在窗邊,專注地盯著手機螢幕。瀬名泉沒有打招呼,安靜地往朔間凛月身旁走去,朔間凛月注意到他的到來也沒有特別排斥,只是稍微往旁邊挪一步,讓瀬名泉能靠近整間教室唯一光線來源的窗戶。

仔細一看,朔間凛月的手機螢幕上是不久前他和Knights其他人拍的照片。

 

「小鳴傳給我的。」朔間凛月輕描淡寫地解釋,說完視線離開手機螢幕,掛著微笑看向瀬名泉,「小瀬有想要的畢業禮物嗎?看在我們認識這麼久的份上,只要我可以辦到的都能給你喔。」

 

「......鋼琴,能彈吧?」

「欸?」

「你自己說能辦到的都可以的吧,你不是會彈嗎?什麼曲子都沒關係。」

 

瀬名泉意料之外的要求讓朔間凛月的表情有些驚訝,但朔間凛月沒有拒絕,很快就恢復原先從容的態度,拉開椅子坐下動作自然地將雙手擱上琴鍵。

 

朔間凛月彈琴的模樣真的很好看。

時間已經接近傍晚所以沒開燈的教室內顯得略為昏暗,但這並不影響朔間凛月舞動的修長指尖在琴鍵上流暢地彈出動人的旋律。暗紅色的眼眸還帶著淺淺的笑意,朔間凛月認真為唯一聽眾演奏的側臉看起來溫柔得像在對待情人。

與瀬名泉記憶中的畫面重疊在一起。

 

琴聲停止的同時瀬名泉著魔似的湊上前按住朔間凛月的肩膀,能粉碎掉兩人之間界線的吻就要落下,然而四片唇相觸之前,朔間凛月卻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抵住了瀬名泉的下顎。

「我說小瀬……這種事,應該留給你喜歡的人才對吧?」

是遊木真也好、月永雷歐也罷,至少不是該跟除了隊友關係之外什麼也沒有的朔間凛月。

單純陳述的輕柔嗓音無法聽出朔間凛月的情緒。

 

嚴格來說朔間凛月阻擋的力道並不大,大概是瀬名泉一施力仍然可以吻上去的程度,但瀬名泉沒這麼做,只是在漫長的沉默後緩緩地闔上冰藍色的眼瞳。

「......說的也是呢。」

你喜歡的人不是我、我喜歡的人也不是你,一句話就清楚而殘忍地將兩人之間的關係切割開來。

回想起來自己當初也是用同樣的藉口拒絕朔間凛月,現在換自己被拒絕終於明白那時候朔間凛月為什麼會有那麼複雜的表情。

「我也差不多該走了,謝謝熊君的禮物。」不著痕跡地收回按在朔間凛月肩上的手,瀬名泉離開之前還不忘再次吩咐:「上課記得認真點,可別再留級了啊?」

瀬名泉知道自己絕對是真的擔心朔間凛月又會睡到被留級,可惜對於瀬名泉苦口婆心的叮嚀朔間凛月只是愣愣地點頭,看起來好像在猶豫些什麼。

就在瀬名泉要轉身的那一瞬間,朔間凛月終於伸手拉住了瀬名泉的衣角。

「小鳴說你之後打算回去當模特兒,小瀬不當偶像了?」

「……你不是也知道嗎?王那傢伙決定往作曲的方向前進,Knights不可能再有五個人一起登台的機會。」

 

所以今天就是作為偶像的瀬名泉的末日。

 

「小瀬、我——」

「好了,我真的該走了,之後Knights就是你們的了。」

 

縱使不能留下一個完美的結局,至少曾經轟轟烈烈地享受過青春。

在夢之咲的三年已經劃下了句點。

 

 

 





 



 

 

瀬名泉再一次見到朔間凛月,是三年後的事。

瀬名泉為了拍攝新一季的夏裝型錄來到海邊,湊巧碰上代言男性防曬乳的朔間凛月也來海邊取景拍攝廣告。

 

真要瀬名泉說的話,當初Knights五個人裡他覺得最不可能繼續走偶像之路的就是朔間凛月,那樣一個沒有幹勁的人怎麼可能勝任這樣燃燒自己的工作呢?

事實證明瀬名泉的想法是錯的,創建Knights的月永雷歐最後成為知名的作曲家,專注在平面模特的瀬名泉則是只有在心血來潮的時候才會接下月永雷歐新曲的填詞邀請,反而是朔間凛月在畢業後選擇繼續當偶像,而且名氣還不小。

 

相隔幾年的時光,朔間凛月還是原本那副懶洋洋的模樣,只是五官輪廓變得更深邃,頭髮也留長一些,某個角度看過去還真的頗有朔間零的影子。

 

話說回來那傢伙在大太陽底下拍廣告沒問題嗎?等等會不會暈過去啊?

都過了這麼久還會下意識擔心朔間凛月,簡直和朔間凛月那個青梅竹馬沒兩樣,瀬名泉忍不住露出苦笑。

 

原本預估自己這邊會提早完成,能先一步離開,沒想到兩邊的拍攝進度說巧不巧選在同個時間結束,瀬名泉還來不及想好該怎麼面對朔間凛月,朔間凛月已經先發制人,興致勃勃地拉著他到附近的餐廳吃晚餐,不給他半點拒絕的機會。

 

「說起來,小瀬你還有沒有留著畢業典禮那天的照片啊?或是Knights大家的合照也可以。」

朔間凛月絕對是那種吃不胖的可惡體質,瀬名泉看著朔間凛月大口嚼著奶油起司義大利麵和自己盤裡清淡的蔬菜沙拉恨恨地想著,沒好氣地回答朔間凛月:「有是有,不過你問這個幹嘛?」

「啊太好了,能傳一份給我嗎?我的手機上個月不小心泡水,在夢之咲時期的照片都沒了。」

「哈?你是笨蛋嗎?重要的照片就應該傳雲端或電腦備份不是嗎!」

這人怎麼過這麼久還是這麼粗心啊!朔間凛月無辜的模樣讓瀬名泉忍不住就開口抱怨,但抱怨歸抱怨,瀬名泉還是放下叉子拿起手機在眾多的相簿裡尋找名為Knights的那個資料夾。

「凡事總會有意外嘛,嘿嘿,謝謝小瀬。」確認已經收到瀬名泉傳過來的照片,朔間凛月心滿意足地放下手機。就在瀬名泉以為朔間凛月會繼續享受他的高熱量晚餐的時候,朔間凛月突然收起笑臉,嚴肅地看向瀬名泉,「對了,小瀬你知道小朱好像有意思要讓Knights再一次合體嗎?」

沒記錯的話朱櫻司應該是去年才剛正式出道,不愧是五個人裡城府最深的小末子,估計早已在背後偷偷安排很久了吧。回想起來當初和Trickstar的第二次對決也是朱櫻司擅自安排的,瀬名泉嘴邊忍不住勾起一抹帶著讚賞的微笑。

「那個臭小鬼又擅作主張了嗎?真令人火大啊。」

「可是小瀬很開心對吧?」瀬名泉的反應代表什麼意思朔間凛月再清楚不過了,朔間凛月撐著臉,跟著輕笑反問瀬名泉,「怎麼樣,小瀬希望大家再次集合嗎?」

「希不希望什麼的……王那傢伙沒那麼好說服吧。」

「那如果我說,小朱已經成功說服王了,你會想回來繼續當偶像嗎?」

「……欸?」

「王說看你的意思,只要你同意的話他就答應。」朔間凛月解釋,「小朱本來打算等小鳴那邊確定再跟你聯絡的,沒想到我在這邊先遇到你。」

 

好吧,他還真的沒想過這個問題。

知道月永雷歐沒打算繼續當偶像的時候瀬名泉就決定不會再踏上偶像的道路。

在夢之咲的三年已經足夠,而且也和遊木真和解,能夠光明正大地在Trickstar的演唱會之前收到遊木真特地保留給他的貴賓席門票,那還有什麼好奢求的呢?

 

再次五個人一起登台是只在夢中出現過的場景,現在卻只要瀬名泉首肯就有很大的機會能成真,連瀬名泉都不清楚為什麼自己沒有一口答應。

 

瀬名泉猶豫不決的模樣讓朔間凛月也不敢繼續追問,最後只得體貼地向瀬名泉承諾可以回去考慮不用勉強,然後繼續沒吃完的晚餐。

 

說到底,其實最希望五個人再次齊聚的就是朔間凛月吧?

在學期間捨不得和大家分開所以違背自己生理時鐘刻意改變作息的事情都做過了,某方面來說朔間凛月反而是Knights裡最怕寂寞的存在。

 

不過既然朔間凛月不打算死纏爛打,那他也沒必要委屈自己妥協。

告別朔間凛月之後瀬名泉直接回到住宿的飯店,混亂的頭腦連一點有條理的思緒也整理不出來,最後瀬名泉乾脆躺回床上小憩。

 

等再次睜眼已經接近深夜。

窗外漆黑的天色讓瀬名泉皺起眉頭,作息正常的自己居然會睡過頭,瀬名泉揉揉沉重的眼皮,困擾地拿起手機想確認時間以及明天的行程。

指尖輕輕滑過螢幕鎖,瀬名泉意外地看到來自朔間凛月的未接來電紀錄。

 

三年前畢業典禮之後和朔間凛月就沒有過私下的聯絡,頂多在社群網站上會偶爾寒暄一兩句,感到詫異的瀬名泉回電後只得到朔間凛月有事想談的模糊回應。

半小時後朔間凛月穿著一身深色的長版外套來到瀬名泉房間門口,朔間凛月拿掉為了掩人耳目卻顯得不合時宜的墨鏡,確認過附近沒有跟拍的可疑人物之後隨著瀬名泉走進房間內。

 

「所以突然找我有什麼事?該不會是司君那臭小鬼要你想辦法說服我吧?」

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可能,瀬名泉坐在床角,狐疑的視線掃向朔間凛月,像是在提醒朔間凛月之前的承諾,不過朔間凛月搖了搖頭否認。

「不是,是我有事情想問小瀬。」說著朔間凛月拿起手機在螢幕上滑滑點點,最後將螢幕轉向瀬名泉能看見的角度,「吶、這張照片,是怎麼回事?」

 

螢幕上是幾年前那個夜晚、朔間凛月彈琴的模樣。

 

塵封已久的記憶一瞬間復甦過來,瀬名泉終於回想起那晚的自己最後鬼使神差地拿手機偷拍這回事。

也就是說自己蠢到忘了有過這回事,還把罪證傳給朔間凛月本人是吧?

太不像瀬名泉的行事作風所以被刻意遺忘的過往居然因為一時疏忽被朔間凛月通通翻出來,瀬名泉覺得自己簡直丟臉得無地自容。

臉上偽裝的面具已經粉碎得徹底,現在的瀬名泉跟全裸攤在朔間凛月面前沒什麼兩樣。

 

「那、那個是……」

「小瀬慢慢講沒關係,我聽著呢。」

 

朔間凛月那雙漂亮的深紅色眼瞳閃爍著危險的光芒,瀬名泉很清楚,自己唯一的退路已經在當初按下快門的瞬間就被自己親手堵上。

 

「這次,不會再讓小瀬逃走了喔。」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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